【藕饼】神怪的自我救赎 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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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了哪吒，他只会有杀心，不会有半点怜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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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靖接了调令，暂别陈塘关。起先他没有向哪吒提起这件事，因为路途凶险，生死攸关，哪吒又容易闯出祸事，李靖怕顾不上这个儿子。

然而哪吒察觉出了动静，出发那晚早早候在门前，骏马一橫，挡住李靖的轿：“我要随父亲去。”

每当敖丙触碰他手臂的时候，哪吒便感到浑身的力道蓄积在了一起，若要是有个一念之差，他就会失去控制。他自然没有道理去命令敖丙离得远远的，于是他选择主动躲开，让彼此都忘记混元珠这回事。

“留在李府。”李靖命令他。

哪吒拉着缰绳，执拗地回绝：“父亲放心哪吒独自留在陈塘关？”李靖摇摇头，正找理由想劝他，可哪吒抢先又道，“儿子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事来。指不定父亲回来之后，儿子已经变成杀人的怪物。”

“你休想唬我！”

哪吒知道李靖服软不服硬：“父亲不陪哪吒，哪吒便主动来找父亲。您说前路漫漫，如果回不来，哪吒要等到何时才能和您踢一场毽子？”

李靖说不出话来。这一招奏效，让他开始摇摆不定，哪吒见势又加了一码：“归墟上的妖怪，不过水生兽，儿子一个人搞得定。”

“你到时莫擅自出手。”

“当然，肯定不会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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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又去找哪吒了！你怎么又去找哪吒了？”

申公豹受了责罚，元气大损之后，一直扛着虚弱的肉身呆在龙宫。他教不了敖丙更多新招数了，同时他也管不住敖丙了。龙王让他在海岸结下死界，但敖丙每一次都冲破了阻拦。

任何不听话的徒弟都会让师父头疼不堪，敖丙也是如此。他本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学生，什么事都做得服帖，只会偶尔打破规矩，但都是为了见哪吒。

“他不在。”敖丙道。

“你就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确认他的行踪吗？一趟一趟都白跑了，你浪费了多少时间！”龙王让敖丙跪在他面前，“你真的就肯过得永不见天日的吗？你真的就肯……”

“父亲，灵珠的事情已经败露了，不要再旧事重提。它对龙族来说已经无用。”

“是！”申公豹跟着接道，龙王一听，脸色霎时铁青，申公豹背着手，结巴半天，把下半句话说了出来，“是……不可能的！”

龙王无可奈何强调道：“你下一次摇头就是了！”

申公豹捋捋胡须，抬着头看了看眈眈目视他的龙：“混元珠吸万物精气，没有任何锁链能阻碍它。只要夺过魔丸，化进体内，你就成了混元珠的主人。”

“无论是魔丸还是灵珠，离了肉身，命就没了。”敖丙想得简单，他以为申公豹只是欠一个提醒，但申公豹很满意他的指明。

“对！所以哪吒……必死，死无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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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靖离开军营，找到驻扎得远远的哪吒。帐篷里没有点油灯，他不知儿子是否已经睡了，犹豫一阵，决定打道回府。这时他察觉到一声落地的轻响，几乎要没在了树林的风动里，但李靖敏捷地做出判断，马步后扎，剑迅速出鞘。

“喂。”哪吒从树干上跳下来，落在枯草上，带起的风将李靖带来的马灯吹灭，“是我。”

李靖舒了口气：“做什么去了。”

“做毽子。”哪吒大咧着嘴，伸出放毽子的左手。他右手张开，一只被拔秃了毛的麻雀胆怯地吱了一声，挣脱出手心，拼命扑腾翅膀向上飞，却失了平衡直直摔在地上。

“哪吒！”李靖呵斥道。

哪吒木楞地站着，慢慢开始抽泣，接着迎来了情绪的崩溃：“爹，”他失了魄，跪在李靖面前，“你说为什么我这只手，唯独想杀了敖丙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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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你该去归墟禁闭思过！”龙王下了命令。

“别……”申公豹想要附和，又因结巴闹起误会，他四顾一周，将目光落在敖丙肩上，“别不知悔改！”

敖丙眼睛里传达出他内心的波澜不惊。他从来不会表达出剧烈的情感变化，于是龙王默认他是应许。

“归墟虽然最近不太安定，但在那里，你可以好好地反省反省。还有，你最好，好，好……”申公豹干咳两声，又道，“把这个喝了。”他掏出一个白瓷瓶。

“这个是什么？”敖丙问。

“遇到威胁……我不能再来帮你，只能，只能你自己救自己。”

归墟在渤海之东，虽然妖魔鬼怪频繁出没，但离得龙宫远，算是能断了去陈塘关的念头。

你滚！离我越远越好！

哪吒这一语，像尖刀扎在锦缎上，用力拉扯撕开，断裂的线头平添一份触目惊心感。

好，我滚，我离你远远的。

敖丙拔开盖子，仰头将汁液喝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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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丙离开后，看热闹的那群龙缩回了爪子，纷纷小憩去了。龙王看着空空的龙宫，问申公豹：“你给他喝了什么？”

“太乙酒后说漏，漏了嘴，告诉我李靖和哪吒到归墟治妖去了。元始天尊要哪吒夺了灵珠，这可万万不，不行。但这也是个不，不容错过的机会。

“敖丙要是拿到了魔丸，谁还会再敢欺负我们？

“他喝了这药，见了哪吒只会有杀心，不，不会有半点怜悯。”

TBC.

[2019/07/29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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